本月初，有媒體曝出加拿大安大略省又發現220例與原住民寄宿學校有關的死亡事件，再次引發對該國原住民遭虐待和迫害事件的關注。

近年來，類似事件在加拿大和其鄰國美國不斷被曝出。雖然隨著事件的發酵以及人們的譴責，政客們不斷上演賠償、承諾、道歉等戲碼，但兩國對原住民的系統性種族歧視和地位邊緣化深入骨髓，早已讓兩國自我標榜為所謂“人權燈塔”的形象徹底崩塌。

這是“文化種族滅絕”

加拿大聯邦19世紀成立后，逐步設立原住民兒童寄宿學校制度，試圖“同化”原住民，以“寄宿學校”名義強行將土著兒童與其家庭分離，使他們遭受營養不良、虐待，甚至性侵犯。

加拿大真相與和解委員會稱之為“文化種族滅絕”。

2015年，該委員會公布的一份報告顯示，自19世紀40年代到20世紀90年代，加拿大政府建立了至少139所寄宿學校，至少有15萬印第安人等原住民兒童被強制送入這類學校。統計顯示，至少有4000多名兒童被虐致死。還有學者估計，受害兒童人數遠不止這些。

時至今日，在加拿大多個省份的原住民寄宿學校舊址附近已發現1700多座無標記的墳墓。

今年12月初，加拿大安大略省驗尸官發布新的調查結果，該省再發現220例與原住民寄宿學校有關的死亡事件。此前該省在國家真相與和解中心登記的原住民寄宿學校相關死亡人數為436人，這一發現使死亡人數上升至656人。

該中心負責人表示，可能需要數十年才能全面了解所有相關失蹤兒童的情況。

即便是幸存下來的兒童，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據了解，在寄宿制學校中，原住民兒童被強制改變信仰，此外，他們還會因為說母語而受到懲罰。

一位名叫齊佩瓦克里的加拿大印第安人說，自己20世紀60年代到70年代被強制送到寄宿制學校，其間經常遭受毆打與折磨，還被禁止練習自己的語言，最終失去了用母語交流的能力。

《華盛頓郵報》則講述了另一個故事。

今年55歲的約翰遜是一名律師助理，她和自己的六個兄弟姐妹都不會說自己族人的語言，因為父親從小不允許她們說。她的父親曾因說母語在寄宿制學校遭受虐待。

文章稱，在加拿大各地，這些殘酷的寄宿學校制度，旨在將原住民“同化”到白人和歐洲文化中，打破了語言代代相傳的傳統，并危及種族的延續。

無獨有偶，在美國寄宿制學校對原住民的迫害同樣存在。

今年7月，美國內政部發布了“聯邦印第安人寄宿學校真相倡議”項目調查報告第二卷。報告承認，歷史上曾有近千名原住民兒童在美國政府運營或支持的寄宿學校就讀期間死亡。

原住民寄宿學校幸存者阿塔·斯蒂文森回憶起那段悲慘的日子時表示，自己遭到了非人的虐待。

斯蒂文森：“美國聯邦政府把我帶走時，我只有11歲半。在寄宿學校時，如果白人教師看我不順眼，或心情不好，就會把我關在房間里，甚至兩天不給我飯吃，也沒有水喝。他們想要找點樂子，就讓原住民兒童互相打架，我連續三個冬天都睡在水泥地上，連毯子都沒有。”

美國玫瑰花瓣原住民保留地蘇族歷史保護專員艾奧妮·奎格利指出，寄宿學校的主要目的是把原住民兒童帶離部落，從而剝離他們對家庭觀念和身份的認同。這種以兒童為對象的、沒有硝煙的戰爭，能造成更持久的殺傷力。

奎格利：“在寄宿學校里，原住民兒童沒有父母陪伴，并不知道如何更好地為人父母。原住民于是開始用酒精、毒品填補這些空洞，一代代延續下來，造成現在一些原住民父母沒有能力照顧孩子。”

“他們在人權問題上持雙重標準”

而政客們對原住民的同情與聲援，往往也只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政治目的。

美國總統拜登10月25日在亞利桑那州參加原住民社區活動時，為美國政府強迫原住民兒童進入寄宿學校向美國原住民正式道歉。

不過，美國媒體指出，拜登此舉意在離任前樹立政治形象，并在大選沖刺階段為民主黨助力。

當地時間12月5日，加拿大總理特魯多出席在首都渥太華舉辦的加拿大原住民組織第一民族大會特別酋長大會。針對大會的重點議題——警察對原住民暴力執法的問題，特魯多表示，他認識到加拿大政府數十年甚至幾個世紀以來的殖民主義思維所帶來的挑戰，承諾要作出改變。

不過，特魯多的承諾似乎也只是口頭上的安慰。針對第一民族大會關于“對警察執法中系統性種族主義和對原住民死亡事件進行全國性調查”的呼吁，特魯多未進行評論或答復。

與會原住民酋長們指責特魯多及加拿大政府缺乏協商、違背承諾，并表示“原住民不應生活在苦難和貧困當中”。

在這些遲到了幾十年的道歉和賠償之下，美加社會對于少數族裔、原住民、有色人種等居民的系統性歧視依然長期存在。

數據顯示，在美國所有族裔群體中，印第安人的預期壽命最短，貧困率和青年酗酒率最高，社區醫生與患者比例最低。此外，還有數據顯示，原住民遭受警察暴力執法的可能性也很高。

分析人士認為，西方的種族主義是制度性和結構性的，并由法律、制度和文化所支撐。

美國政府的許多統計數據完全忽略原住民，或草率地將他們歸為“其他”。美國印第安人作家麗貝卡·納格爾一針見血地指出，被“隱身”和被忽視是原住民遭遇的新型種族歧視。“由于缺乏對原住民的現實、現代和人性化的描繪，在非原住民的腦海中產生了一種無意識的偏見，認為原住民不是真實存在的，甚至不是人類。”

美國印第安人事務協會服務處執行理事吉文直言，很多大談人權的人根本不知道，印第安人被迫放棄了96%的土地，才有了美利堅合眾國。美國政府本應作出賠償，但他們卻破壞了每一個條約，在各個方面都讓原住民失望，“他們在人權問題上持雙重標準，美國政府需要被追責”。

就像加拿大原住民兒童和家庭關愛協會執行董事辛迪·布萊克斯托克所說，政客僅道歉是遠遠不夠的，“最好的道歉是改變針對原住民的歧視行為”。

【編輯:劉陽禾】